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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 | 鄭信平   辦公桌上的一個小東西,近來很是顯眼,以致每天早上來辦公室的第一件事不是泡茶開電腦,也不是一屁股安坐于凳子上,而是抬眼瞄向桌子邊沿靠窗的地方,看那個小小磁土煙灰缸里碧綠飽滿的蘆薈。   看著這水靈翡翠的小小精靈,一整天的好心情就開始了。      其實,這玩意是去年就整起來的,一直放在窗戶的邊沿,被不銹鋼欄桿給擋住了,隔三差五的澆水時也沒在意,只是完成任務般地吊它的命而已,也沒認真看看。   這株小蘆薈當初采來時種在另一個大花盤里,又圍上了些花草葉子,被擋住,可謂隱藏于草叢中。年后有次心血來潮,覺得小綠植需配瓷器點的容器,于是找出這煙灰缸,移其尊位于雅座。   哪知得天獨厚,半年來真個是舊貌換新顏,完全變了樣。   也許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原來給種植在大花盤中,猶如小舟游于汪洋,加之雜物遮蔽,也就不顯了。   萬事皆然,發現未發現,它已然在那,只不過少了發現的眼睛。或者移至他處顯眼了,要么是芟除裹包他的雜物了,才被人發現。   其實,當初移植時,我就感覺這藝術煙缸配上翠綠的小蘆薈,是足足蠻可愛的,只不過腦袋里滿是枯萎的敗葉,瞧著滿手的臟土,湮沒了發現美的心境罷了。   我喜歡鼓搗些小玩意,如破爛的小樹根,竹林里裸露的竹鞭,人家裝修后清理倒出的小木塊,裝醬菜的小瓶小罐等等,在我的眼前出現時,總是免不了有過一遍的動手沖動,翻找出以為能在某時可資利用的雜碎來,堆放在那。   當然,我也會不辭辛勞和臟亂,在空閑時動動手,鼓搗鼓搗,也就有了書桌上的毛竹、筆筒、茶梅根雕、鳥毛竹鞭煙筒、雜木鎮紙等等自覺好玩的東西。   這個藝術小煙灰缸翠綠蘆薈也就是個瞎鼓搗的玩意,當初沒想到也不會想到其有多么好的結果。      煙灰缸是從原來一個抽煙的同事那“友好”來的,當時感覺它有個性,藝術化,尤其是做舊式的土色包漿,頗有古樸的味道,且十分濃厚呢,于是,奪人所愛。   同事也是有次出遠差,左挑右選帶回來的,也珍藏使用多年,天天面對,是時間的懷舊,和情景再現的寄托,哪知我橫刀奪愛,友善第一的他只有棄愛于我啦。   我一直不知道用于何處,因我不吞云吐霧,就將其存放于柜子里,時不時地透過玻璃瞧瞧它,想想同事情來。這么多年,它隨我搬辦公室,從沿河路老政府那到新行政中心B棟5樓,再到A棟的12樓,遷徙多次。   蘆薈也是同事家里玩時掰來的,她家小小花盤里有一株養了好幾年的大蘆薈,可謂枝繁葉茂,旁枝(小蘆薈)好多,密密麻麻,煞是漂亮,我也美其名曰為其“減負”,掰下好幾株中意的,同事也只是斜眼瞧瞧,說早就想為其開枝減負了。   我知道,她是順水而行,看我已是先斬后奏。其實,那么漂亮的蘆薈,又有大圈小圈的碧綠圍著,層層而上,絕對是錢不可估量的,只有同事情,才能破壞了其完美和優雅的統一。   被剝離眾多子孫輩小蘆薈的花盤,已是癩痢頭般地難看了,色不成片,裸露了斑駁的灰土,極難看。由下而上狀類圓錐碧綠欲滴的絕妙盆景,成了若山體塌方樣的凹下多塊,空洞黝黑,連我看著也覺過意不去。   大好的縮微景致,就因了我的自以為是,只為自己的花啊鳥的著想,而破壞人家多年的精心呵護所成之物,實屬不該。看來我得悉心照看,用心培育,方能對得起同事的大方之心。   于是換了原有的花植土,換上家里種菜花盆里的熟土。想不到這小小的蘆薈,見水就青翠,落土就生根。   我也留意給其配上合適的陪襯,剛好有次到江西福建交界的武夷山,看到路邊山坡上有黃綠苔蘚很多,想到可鋪苔蘚于花盆泥土上,遮土又顯綠,于是就采來,鋪在蘆薈邊沿。還真別說,黃綠鋪在碧綠底下,好看著呢。      無心插柳,養了一年,哪知已是柳成蔭了,當初的小蘆薈,已是水靈飽滿,葉肥翠綠,頗為養眼。   世上有很多的事,刻意為之,全身心投入,往往事與愿違,目的達不到,或是效果不理想;而當你轉身離開,或是得之就失之的心態去面對,去行事時,反而能成其功。   為啥?   得失方寸間,不是刻意時倏忽了遺漏了什么,也不是你隨心而為時碰到了什么好的運氣,而是你本來就有如此實力,做出了如此行為,其結果就是如此。   另外,你的期望值多高,你的心里要求上多強烈,也對結果有影響,就會見仁見智。   要知世上并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也沒有被你貶低的一文不值的東西,存在即合理,就是狗屎一坨,也有肥地的價值所在,看你怎么發現,從一大堆的不可能中找出可資利用的可能,這就是你的長于他人處。   而這個長于他人處也不是刻意而為就能一蹴而成的,需慢慢累積,往往是無意識中突然發現,這個事怎么這么簡單,原來感覺好難的。這就是得失寸心間。難么?不難,不難么?也難!   游刃于這個“寸心間”,確屬不易。同事,朋友,親戚,家庭,同學,老鄉,乃至偶然買賣的顧客,都是關系,都需要處理協調。順利的,則是你好我好大家好,逆著的,則是兄弟反目成仇朋友分道揚鑣買賣錙銖必較,何必呢!   究其因,一個字,“任”性過了頭,認自我第一,以我為中心。太陽照常東升西落,我算老幾,我們應該抱有這個心態才對。      其實,只需常常面對綠的生命,體會生命的綠意長存,你就會心平氣和,安安心心地做好手頭該做的事,干好該干的活。如此,同事友情長存,家庭兄友弟恭,買賣雙方都樂呵呵。   下班之后,回家鼓搗鼓搗喜歡的,或者周末節假日,約上三兩好友,或是全家總動員,多好。   生活有些許小情趣,時時展綠于身邊,美哉!   +10我喜歡

作者:張玉武   趙根,是一條光棍,四十來歲的人了,還沒有嘗到女人是什么味兒。同村另一個光棍笑話他那個東西算是白長了。他反唇相譏:我那東西白長了,你那東西可沒白長,一桿子捅出五千。名叫尤不俊的男子聞聽此言,面紅過耳,緊關城門,不敢開戰了。想起去年中秋節去縣城小旅館找“小姐”,被公安人員逮個正著,罰款半萬,每當想起,他就懊悔不迭。   趙根見尤不俊一步三嘆離開了自己,心里爽快極了。   他一高興,就上山逮野兔。   野兔受國家保護,前幾年他私藏一桿獵槍,每次上山都有重大收獲,尤不俊見他打的野雞野兔比自己多,紅眼病犯了,告他私藏槍支。有一陣子,公安對個人擁有槍支查得非常緊,對乖乖上繳的人不予追究,對拒不上繳,拿上槍漫山轉的人,嚴懲不貸。一天晚上,趙根把撞在槍口的野物一字排開,手拈短髭,正在眉開眼笑之時,三個公安破門而入,人贓俱獲,把他銬走了。從此,他上山逮野兔,憑的是腳力,跑得比兔子還快,人們在揶揄他的同時,也給了他中肯的評價。   半天工夫,趙根拎回兩只活蹦亂跳的野兔,尤不俊見又有下酒菜了,哈喇子流出半尺長,跟在趙根屁股后頭,進了趙家門。   趙根伸手把兔子交給他,讓他宰殺,而自己肚朝天躺在炕上,翹起二郎腿,唱起了河北梆子《打金枝》。   一個小時后,酒菜上桌,倆光棍推杯換盞喝起來。   待喝得差不多了,尤不俊睜著一對小紅眼說,明天也帶上我上山追兔子,我就不信,連只兔子也追不上。趙根呵呵一笑,好哇。看看你跑得快,還是兔子跑得快。   第二天上午,二人上了西梁。   西梁山場大,離村子又遠,放羊的,放牲口的,不輕易來此光顧,因此這里的野生動物特別多,每走十來步,定能驚起一兩只野雞凌空而飛。野兔從腳底下穿梭而過,那是家常便飯。   又一只野兔從身邊蹦跳而去,他倆不約而同朝同一方向追去。   趙根跑在前邊,眼見兔子脫離了視線,失去了追蹤目標,兀自站在那兒喘氣,尤不俊緊跟幾步上來,嘲笑他,你不是比兔子跑得還快,怎么今兒個兔子跑得比你快。趙根沒好氣地說,兩條腿的怎比得上四條腿的,你要想比兔子跑得快,趴下來,手腳并用,那樣肯定比兔子跑得快。尤不俊不悅道,這叫什么話。突然他眼睛一亮,手指前方,趙根順著他手指處,目光如箭射去,分明看到一個女人靠坐在一棵枯樹下。不由分說,他跑向女人。   來到近前一看,見這個女人披頭散發,頭垂著,看不清面目,趙根大著膽子用手指捋了捋她的頭發,才看清她的臉:面色蒼白,緊閉雙眼,看臉面,不超過四十,五官恰到好處各就各位,“俊俏”兩字立即閃現在他腦海里。他又把手指放在她鼻翼下,興奮地對跑過來的尤不俊說,她還活著。尤不俊用同樣的方式試了試,驚喜地說,她還有氣!   接下來,倆人為該女子去誰家爭吵起來。   尤不俊說,是我先看到的,就該去我家。   趙根說,是我先跑過來的,應該到我家。   尤不俊說,為公平起見,咱們劃拳吧。   趙根想了想,劃就劃。   于是二人剪子包子錘比劃起來。   劃了一陣子,互有輸贏。趙根說救人要緊,她都凍成這樣了,我怕擔擱下來,凍死,不如先去我家,等她醒了,再做決定。尤不俊不情愿點了點頭。   趙根背起女人,一路小跑下了山。   到了家,趙根往炕頭鋪了褥子,又往她身上蓋了被子才去燒火熱炕。   炕上的溫度傳遞給女人,女人的魂魄在奈何橋上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她艱難地睜開了雙眼,辨別著四周的變化,感覺異樣,用微弱的聲音說,這是哪兒呀,我到了哪里?   趙根見女人終于睜眼說話,懸著的心放下,他上了炕,蹲在她臉前,小聲說,不要怕,這是我家,你就安心休息吧。女人搖了搖頭,我要回家。趙根說等把身體養好了,我送你回去。女人閉了閉眼,又搖了搖頭,再睜開眼時,已是眼角濕潤。   趙根跳下炕,揭開柜,抓了一把紅糖放進碗里,泡了一碗紅糖水,他將女人扶起,用湯匙攪拌一下,舀起,吹了吹,才送進女人嘴里。一碗紅糖水下肚,女人補充了能量,漸漸臉上有了血色,精神頭也有了。   尤不俊目睹了趙根悉心照顧女人的全過程,又見他倆胸脯貼胸脯,酸溜溜地說,今晚你們拜堂成親,入洞房得了。   女人聽到有人說話,轉頭往地下看去,見一個黑不溜秋、精瘦無比的男人正用猥褻的眼神看她,她渾身一顫,撲進趙根懷里,連聲說,我怕,怕。趙根輕拍女人的后背,別怕。其實是我倆救的你。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女人更深地鉆進他懷里,小聲說,我不要他在,讓他走。趙根向尤不俊揮了揮手。   尤不俊越想越氣,明明救人的是兩個人,而她漠視他的存在,還要趕他走,又見女人偎依在趙根懷里繾綣有加,忌恨交加地命令趙根下來。   他把趙根拉扯到外間,醋意大發地說,我他媽也看出來了,那個騷娘兒們跟你親近。得,我也不橫刀奪愛了,讓給你吧。趙根剛要說些感激之類的話,沒想到尤不俊話峰一轉,在成全你倆之前,依我一件事。趙根的目光在他臉上搜尋。尤不俊干笑一聲,先得讓我嘗嘗鮮。趙根壓低嗓門,她是大活人,不聽我擺布呀。尤不俊狡黠地一笑,我自有辦法。目送尤不俊走出院子,趙根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吃了下午飯,尤不俊跨進趙根院落,見趙根劈柴,他晃了晃手中的小藥瓶,趙根問,那是啥?他附在他耳邊說安眠藥。趙根身子歪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尤不俊皮笑肉不笑,中午說好的,你可不能反悔喲。趙根心里一緊,你真要那樣做?尤不俊不高興地說,不那樣,還能哪樣?趙根還想說什么,尤不俊唬著臉說,滿足不了我的要求,就當上午的話沒說。趙根只好作了讓步。   晚上趙根給女人泡了一碗紅糖水,女人喝了一口,感覺有一股藥味,放下碗說,里面放了什么,苦洇洇的。趙根支吾著說,陳年老糖,擱久了,變了味,將就喝吧。女人看他一眼,我知道趙哥是好人,不會騙我。為表信任,女人連干幾口,將碗里的紅糖水一股腦喝光。   過了一會兒,女人說她想睡覺。趙根知道藥性發生了作用,心里五味雜陳地服侍她睡下。看她一臉安祥,想到不久尤不俊要來偷營劫寨,他如坐針氈,在地上繞著圈子,想著各種御敵的辦法,最后都以不現實失敗。   塞北小村,冬季晚上七點,已是黑黢黢一片,正在趙根坐臥不安之時,尤不俊邁著輕巧的步子跨進門檻兒。   他見女人安然睡去,笑著拍了拍趙根的肩膀,夠意思。玩完以后,就歸你了。趙根真想揮拳把他打出家門,胳膊動了動,最終沒抬起,他深知一拳出去,會是什么結果。他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希望你說話算話,過了今夜,不許糾纏。尤不俊咧著大嘴說,都是一個村的,你還信不過我?趙根心里話,正因為是一個村的,我才信不過你。你說你做的哪一件事讓我佩服過。話不能這么說,他只好點了點頭。   趙根龜縮在西屋,聞聽從東屋發出氣喘如牛的聲音,他知道尤不俊開戰了。他也想去看看尤不俊是怎樣進入戰斗的,可雙腿不聽大腦支配,楞是沒邁開步,他只好用耳朵諦聽,靠想象去描繪。   難熬的一夜終于過去了,太陽爬上山頭,將趙根家的一扇窗戶照得紅彤彤。   尤不俊不知什么時候走的,趙根躡手躡腳走進東屋,見女人穿好衣服,眼如鮮桃,靠在墻上抹眼淚。他的心一顫,預感到暴風驟雨即將來臨。   果然不出所料。女人見了他,猶如見了仇敵一樣,噼里啪啦下了一頓冰雹:你還是人嗎,給我灌了什么藥,趁我昏迷不醒的工夫糟蹋了我。我要告你!趙根想說不是我干的,可這話又不好出口,畢竟尤不俊圖謀不軌,是經他同意的。他只好兩腿一軟,雙膝跪地,左右開弓打起了自己的臉,一邊打一邊說,我渾蛋我不是東西我豬狗不如。女人想不到他用如此方式懲罰自己,臉上有了原諒他的意思。   起來吧。女人見他滿臉指頭印子,微微嘆口氣。他站起身,向她投來歉疚的一笑。女人說,反正我也無家可歸了,又被你破了身,只要你對我好,我死心塌地跟你過。趙根大喜過望,真的?女人鄭重地點了點頭。趙根問,你是哪的,為什么跑到我們這兒來?女人搖了搖頭,顯然不想說。既然對方不愿透露,他也不便追究,只要她能好好跟他過日子,比什么都強。趙根這樣一想,把心放回肚里。   村里人聽說趙根從山上撿個女人,感到好奇,紛紛過來觀看。看到女人長得人是人樣是樣,都夸他艷福不淺。   四十二歲初嘗云雨情,趙根樂得合不攏嘴,他視女人為掌上明珠,去田間送糞,也要把她帶上,不為別的,就是看她一眼,心里也高興。   他最擔心的是尤不俊的騷擾。好在尤不俊信守諾言,自那次如愿以償后,好幾天也不在家,不知去何方云游了。   趙根與女人過了段相對平靜的日子。一天尤不俊從外邊回來,又把他們平和的日子攪得層層漣漪。   為了給女人補充營養,他上山逮兔子。巧的是尤不俊也在山上轉悠。尤不俊見趙根手中拎著一只活蹦亂跳的野兔,長嘆一聲,還不如剁吧剁吧喂狗呢。趙根慍怒地問,什么意思。尤不俊冷笑一聲,那個女的和你過不長,男人找上門來了。趙根渾身一哆嗦,真的假的?尤不俊說我還騙你不成。我在縣城電線桿上看到一則尋人啟事,起初不在意,又仔細看一遍,描述的體貌特征和你家里那位一樣,我一想,壞了,你和那個女人的日子兔子尾巴長不了了。趙根手一松,野兔趁機溜之大吉。尤不俊見從對方眼中溢出兩行清淚,安慰道,就像借東西,終究要還人家,賴著不還,就引來麻煩。過了好長時間,趙根才說,我該咋辦?尤不俊給他出主意,回去盤問女人哪里人,有沒有男人,為啥跑到這兒來。趙根苦著臉說,我以前問過。她沒說。尤不俊一拍大腿,這很明顯,她來路不正。我擔心你和她過來過去,要出婁子。趙根喃喃地說,這可咋辦?尤不俊掰著手指頭給他指明出路。一是按照尋人啟事上的聯系電話主動取得聯系,說不定還能領到一筆賞錢。二是趁夜間將她拉到外地,扔到深山老林里,權當啥也沒發生。趙根想了半天,最后搖了搖頭,否定地說,這兩條都不是什么好辦法,第一條,我跟她過了這么長時間,她男人肯定放不過我,遭打。第二條,我和她已經有了感情,不忍心那樣做。尤不俊顯出很生氣的樣子,那你去想更高明的辦法吧。說完,甩袖走了。   一股山風吹來,趙根渾身一顫,下山了。   回到家,見女人坐在炕上若有所思。她見他空手而歸,恢復常態,你不是說只要上山就能逮著兔子么,怎么我連兔子毛也沒見?趙根淡淡地說,抓在手里又放了。女人詫異地問,為什么?他說不為什么,我也不知怎么又讓它溜掉了。他滿腹心事坐在炕沿上,回過頭來認真地說,你是哪里人,為何跑到我們這邊來,今天必須說清楚。女人臉上掠過一絲陰影,稍一遲疑說,我是哪里人,重要嗎?都跟你過了這么長時間了,把整個身子都給了你,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至于我為何跑到這兒,提起來就麻煩,你不能強人所難吶。趙根嘴張了張,有話要說,女人敏感地問,聽到啥瘋言瘋語了?他慌忙搖頭。   一天,尤不俊趁趙根上山之機,一頭鉆進他家不出來了。   女人見對方嬉皮笑臉賴在屋里不走,不悅道,咱倆在一起,要叫趙根撞見了,不好看。   尤不俊滿不在乎地說,看見了又怎樣,當初是我們倆人救的你,為什么他一個人霸占著不松手?   女人臉一紅,我是人不是牲口,你們不能任意拿來借去。我只能選擇一個人過日子。   尤不俊哂笑道,別說的那么好聽好不好。你來的第一夜,可是跟我睡的。   女人以為她耳朵出問題了,大聲說,你再說一遍。當聽到還是同樣一句話后,暈頭轉向了。   為了徹底征服她,尤不俊前前后后講了個明明白白。   女人咬牙切齒說,你們倆都不是好東西。她流著眼淚說,趙根不是真男人。   尤不俊淫笑著說,他不是真男人,我能算得上。剛才不是把實底都交待了么。說完,就撲上去。   女人一閃身,他撞到大衣柜上。由于用力太猛,額頭立即起了個大包。他惱羞成怒,再一次來個惡虎撲食,將女人掀倒,就解她的褲腰帶。女人發出求救般的呼聲。   就在尤不俊快要得逞之時,一聲怒吼從天而降,你敢欺負我媳婦,要了你狗命!說完,手起刀落,尤不俊軟軟從女人身上栽倒于地。   女人從血泊中掙扎著站起,定睛一看,是自己的丈夫找上門來,驚呼,你是怎么找到這兒的?丈夫說,廢話少說,逃命要緊。拉上她就跑。還沒出院,迎面碰到趙根手拎一只野兔大步流星進來。他看到女人男人頭臉俱血,情知發生了什么,把兔子一扔,跑進屋一看,尤不俊直挺挺躺在地上,瞪眼朝他看。他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定了定神,急慌慌跑到街上,看到男人拽著女人往一條羊腸小道飛奔,掏出手機報了警。   事后,趙根得知,女人是遭家庭暴力逃出來的。很長時間,他的脊梁溝子還在往出冒冷汗,若不是尤不俊石榴裙下死,很可能去閻王殿報到的是他,看來野味是不能隨便吃的,至此以后,他連野兔也不逮了。   文/張玉武 +10我喜歡

第二十二章 九月之歌   霍華德牽著簡·匹特斯的手,帶著她繞過沙丘,來到一片 廣闊無垠的沙漠。此時此刻,加州的這片沙漠正沉浸在午夜的 靜謐之中。風在周圍打著呼哨,棕櫚泉的點點燈光在身后若隱 若現。霍華德和簡靜靜地談論著他們的夢想和不幸。 他漫無目的地談論著,說到財富帶來的負擔,說到“要用 它做些真正重要的事”,言及于此,語調中不由地流露出一種 負罪感。而她也敞露胸懷,談到了影星生涯中充斥著的那些虛 幻、膚淺和嫉妒,自己雖然想竭力擺脫,卻又遭遇了重重因 難 這個女人只有二十四歲。在短短的兩年內,她就做到了一 十年來休斯其他的情人們夢寐以求卻又無能為力的事情,她已 然將休斯,這個四十三歲的男人變成了一個浪漫主義者。 在好菜塢,很多人都感到奇怪:簡到底擁有什么無法在其 他女郎的身上找到氣質呢? 在諾亞·迪艾克里特看來,道理很簡單:“她是第一個對 的相貌、錢財和名譽不感興趣的人。她把他當作一個普通人 個她愛上了的普普通通的人。就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一 樣。”迪艾克里特又補充說,“但我又覺得,那次MF-1事件 后,與死亡的直接沖撞使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一   真的這樣做時,他不得不驚訝于自己生活的空虛。”示 在棕櫚泉的那次散步中,休斯摸出了一枚光彩奪目的訂婚 成指,同時又對自己的生活進行了剖析,他告訴她,“我寧愿 呆在一個工廠里,在發明和飛行測試中度此一生,而命運卻偏 給了我這樣一大筆財富,這真是好笑。 簡盡力指出他的成就:環球飛行,休斯飛機制造廠,還有 些政府工作。“而他總是自責不已,問自己為什么有那么多 的優慮、責任、財產和商務,”匹特斯回憶說,“他告訴我,他 的目標是清理自己的生活,成立一個醫學院,然后回到天空中 去。” 簡淡淡地說,“盧拉,我可不是一個把命運掛在嘴皮上的 人。我已經決定了要做一個演員,我認為,我不可能既結婚, 又能兼顧事業。”接著,簡又補充道,“但是,我確實認為他很 不錯。” 這就是盧拉刊登出來的故事經過。她知道,從一九四七年 底開始,簡和霍華德就住在一起了。霍華德為簡和她的家人在 藏斯特伍德的凡特蘭大道租了一套房子,同時還為他們自己在 貝弗利山旅館留了兩間平房。在洛杉磯的市政廳飯店里,他們 有兩間相臨的公寓。另外,在落日大道一千號有他們的一套公 ,它深深地藏在圣費爾南多谷中,他們的王宮還包括在棕櫚 果租來的一幢別墅,以及在拉斯維加斯的一棟小房子。 霍華德偕同簡、簡的女傭和他的司機從一個地方轉到另一 個地方,身邊總離不開亞麻布內衣、外衣,帶擴音器的電話和 一大堆的紙巾,看情形就好像是皇帝出游一般。“不管什么時 候碰到他,他手里總是拿著紙巾,”女傭瑪希·托德回憶說, 他每走過一個房間,房間里總會留下一盒紙巾,他從來不用 毛巾,他用紙巾接電話,握門把開門,甚至裹著它們拿報紙跟   雜志,他把紙巾套在手上,這樣看雜志時,手就完全不會碰到 雜志了。” 個一九四八年,霍華德寫了一個關于如何使用紙巾的指示 那是他頭一次給他的助手、女傭和廚師寫這樣的指示,該指示 長達一千字,描述該如何在盥洗室里使用紙巾。 首先,從紙盒子的細縫中抽出六到八張紙巾,每次抽 張。接著,把它們纏到門把手上,打開盥洗室。請不要關門 這樣離開的時候就不用再碰什么東西了。再用同樣多的紙巾去 擰水龍頭,調整到合適的水量。 在同一個備忘錄里,有一段格外有趣的記錄,詳細記載著 當助手們陪同匹特斯去高德溫電影場試鏡時,該如何使用紙 巾 陪同簡·匹特斯去拍電影,如果必須開門才能進入電影院 請用腳,別用手。如果需要給她放椅子,請使用紙巾。 不管是在凡特蘭大道的住宅,加利格蘭特的房子,還在 是貝弗利山的平房,都裝有特殊的廁所、浴缸,和專門定做的 特大號的床,來適應霍華德的身高。嗎希,托德回憶說,“那些 床單大極了,要想讓一個人換床單,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另 外,房間里還裝有一種三層厚的遮光窗簾,霍華德可以在任何 他想睡覺的時候睡著,通常情況下,他的睡眠時間是從凌晨三 點開始,到下午的早些時候。 一周內除了兩三天霍華德會和簡呆在一起外,其他的時候 他仍然會繼續他的正常作息:從下午的早些時候工作到晚上九   點,然后在夜里拜訪一位女士,有時兩位。多年以后,匹特斯 才意識到霍華德是如何地沉溺女色。正是因為這個道理,他才 線勵她繼續留在福克斯公司,把她塑造成一個大腕明星。簡教 會了霍華德如何叫暫停,如何享受生命的每一天,而他則在那 些排著長隊的情人身上,反復練習。這其中包括米高梅的舞蹈 星辛迪查理絲、女高音歌唱家凱瑟琳格雷森,還有新秀特 摩爾。 查理絲有著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可笑的是,她是由自己 的一個情人,歌星托尼·馬丁介紹給這位百萬富翁的,休斯憑 直覺認識到,查理絲對咖啡館之類的小把戲是不會感興趣的。 因此,他邀請她共進晚餐,簡單而又優雅,然后在午夜駕車兜 風,穿過馬里布,或是爬到山上,來到穆爾荷蘭德大道,將好 萊塢的點點燈光遠遠拋在身后。通常情況下,休斯總是帶著火 奶酪三明治、冰鎮牛奶、一條帶菱形圖案的毯子和幾根蠟 蝕,來驅走黑暗。 休斯還把查理絲帶到了他最秘密的世界里一一體斯飛機制 造廠的實驗室和設計間。多年以后,門衛對當時的情景依然記 憶猶新:休斯穿著一條斜紋棉布褲,一件白襯衫,戴著一頂軟 呢帽,查理絲則像是剛從米高梅的電影中走出來,身著一襲黑 色蕾絲長裙。他們手挽著手,在黑暗中漫步,他們甚至走進了 大的“云杉鵝”號水上飛機,坐在足可容納七百人的機艙 里,一直談到深夜。 那天,查理絲在攝影棚里彩排時摔折了腿,休斯立即用電 活跟她取得了聯系,比米高梅的總裁路易斯,梅伊還要快。“我 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他立即問我要幫什么忙。”查 理絲說道。 當查理絲能夠自由“移動”時,休斯就每天下午都到舞蹈   家這里來。“他會把我包扎起來,送到他的車里,為了照顧我 的傷腿,他沒用他平時坐的車,他搞來了一輛豪華轎車。” 華德想送她一架飛機和一對翡翠耳環,“但是我拒絕了,”她回 憶時說,“是我的傳統道德在做怪。” 很快,激戰在霍華德和托尼·馬丁之間爆發了。兩個人都 施展渾身解數,但是只有一個人提出要跟她結婚,那是馬丁。 在他的回憶錄里,馬丁這樣寫道:“一個周末,我很想見到她 我發現休斯已經把她帶到了舊金山,他們在那兒吃午飯,然后 又去拉斯維加斯吃晚飯,看表演。” 天清早,托尼發現他的公寓門下塞了一個厚厚的信封 里面有兩張往返機票,都是環球航空公司的頭等艙,可以去 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馬丁說,“我相信,他一定以為我會隨便 抱一個小美人,然后跑去周游世界,這樣他就可以把我從查理 絲身邊給踢開了。”但最后是馬丁贏得了這場競賽的勝利,他 和查理絲一起走向了婚禮的圣壇,這樁婚姻一直持續至今。與 此同時,簡·匹特斯和年輕的影星特瑞,摩爾對休斯窮追不舍 對這兩個年輕女人,他都曾以婚姻相許,他在她們中間周旋權 衡,搞得精疲力盡。 他與特瑞的關系跟他與匹特斯之間安靜、成熟的生活形成 了鮮明的對比。特瑞比簡小三歲,她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霍華德 的世界,把這個“老頭子”(特瑞的媽媽就是這樣看待他的 從他的隱居生活中猛拽了出來。她憑著天真爛漫的感情和蝶 不休的孩子氣的話,把休斯拉進了戰后的現實生活。 早在四年前,霍華德就已經發現摩爾了那時她才十 歲,穿著一套浴衣,出現在《瞭望》雜志的封面上。“把她帶 到雷電華”,休斯對約翰尼·馬斯奇奧說,當時他是電影廠管理 角色分派的頭頭。“我要在攝影棚里見她。”特瑞的母親,盧拉   營弗德,對休斯的名聲早就有所耳聞,因此提高了警惕,堅 將改在光線充足,擁擠不堪的布朗賽馬場見面,否則就一切免 談 當時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已經向摩爾提供了更好的條件。 但休斯開始對她大獻殷勤。“不到一個星期之后,霍華德就邀 請我去拉科克俱樂部,”馬斯奇奧回憶說,“特瑞也在,這樣就 產生了一段羅曼史,相當的快。” 實在太快了。事實上,在這以后的每個周末他們都呆在 起,或者在棕櫚泉,或者在華麗的“南方十字”號上。 休斯托稱華盛頓有緊急事物,把簡·匹特斯留在了威斯特 伍德,與縫紉機跟天竺葵花園呆在一起。由于他在洛美因大廈 的電話系統龐大無比,因此想要知道他電話的來源,簡直就是 不可能的。不論在美國的什么地方,每天晚上他總是堅持給簡 打電話。 盡管經過了幾次出游,又常去休斯的平房過夜,特瑞還是 圣持要等結婚以后再跟他上床。但是休斯已經下定決心,要打 通這道處女關。一天晚上,他收拾停當,從休斯飛機制造廠借 了輛漂亮的跑車,接她的時候,又送去了一束鮮花。 接著,他們開車來到位于穆爾荷蘭德大道的一處幽會地 點。穆爾荷蘭德大道途經貝爾埃、貝弗利山和好萊塢。休斯的 車在貝弗利山的山頂上停了下來,然后他站在摩爾旁邊,夸張 電擺著姿勢,“特瑞摩爾,以星月為證,我,霍華德體斯將 娶你為妻。”然后,他將一枚鑲有紅寶石和鉆石的戒指戴在了 題手上。 他們沿著盤旋的街道駛向貝弗利山旅館,特瑞問道,“你 帝我去哪兒?” 回家,就在貝弗利山飯店,我們現在已經是合法夫妻   了。 “把車子轉回去,霍華德,我們也許可以精神結合,但我 們畢竟不是合法夫妻,所以,還是送我回格林谷吧。” 幾周以后,一九四九年十一月,霍華德帶著摩爾和她的媽 媽來到了“南方十字”號上。他們沿著加里福尼亞海岸航行。 一天,當游船泊在國際公海的水面上時,休斯突然甩出了一張 結婚許可證,看起來十分可信,“我們可以在這片國際海域上 結婚,”休斯告訴摩爾和她的媽媽,“這樣就可以避免公眾的風 言風語,不然的話,你的前途很可能就完蛋了。” 一個小時以后,兩個人出現在“南方十字”號的上層甲板 上。在那兒還有船長卡爾·弗林以及一個休斯買船時一并帶來 的蘇格蘭人,“我有權使你跟老板結合,”船長弗林拖長音調, 像吟詩一般地說道,接著這對新人就以“神圣的婚姻”為名而 “結合”了。特瑞和她的媽媽都買了休斯這筆帳。 一九七六年休斯死后,這次“婚禮”和它的合法性問題 成為眾多爭奪其遺產的聲明中最有爭議的一個。盡管特瑞得到 了妥善安置,但大多數參與這場死后糾紛的代理人私下里都聲 稱:那次婚禮壓根兒就沒舉行過。在助手、代理人、還有其他 認識休斯的女人中,很少有人相信舉行過這樣的儀式一一雖然 幾乎所有的人都承認休斯和摩爾的關系非同一般。 但是,雷蒙德·弗勒醫生對休斯進行了心理剖析,他相值 確實可能舉行了這樣的儀式,“但它是不合法的。”正如弗勒所 說,“休斯曾經對一大串的女人以婚姻相許,他的目的就是要 和她們上床,因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演出了一場結婚典 來使她相信。”詹姆斯,華茲華斯在當時是霍華德的代理人之 。在他那里,案情得到了進一步的證據,他注意到,在有些 情況下,比如像在路邊旅館開房間時,休斯會把特瑞稱作是   的妻子。 很顯然,摩爾相信他們已經結婚了,而且在那艘游船上 南實舉行過某種儀式。”參與休斯遺產糾紛案的一個律師,蘇 娜·芬絲塔德說,“在特瑞看來,那確實是一個合法的婚禮。” “婚禮”舉行的當天晚上,摩爾就跟休斯上了床。多年以 后,她把他描述成一個“慷慨而溫柔的情人”。有一次,摩爾 告訴紐約的專欄作家厄爾威爾森,“我雖然有很多愛情經歷, 但并沒有很多情人。霍華德是最好的,他又溫柔,又和善。” 特瑞使霍華德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輕時代。她每天給他送 溫馨的小卡片,每天打電話,跟他嬰兒般的囈語,有時甚至會 持續幾個小時。摩爾在德國拍外景的時候,霍華德在洛美因的 總部每天都有五百多個情人電話記錄在案,從早到晚,不分白 天黑夜。 通常情況下,這些電話總是以休斯和摩爾模仿鱷魚求愛的 叫聲為開始和結束的。霍華德模仿雄性鱷魚的求偶叫聲,低沉 而且帶有喉音,而她總是以雌鱷魚更加溫柔的尖聲叫喚來回 應,這種沼澤風格的親密愛撫,一呼一應,常常惹得兩個人哈 哈大笑。 此后幾月,特瑞開始給她和她“丈夫”之間的談話進行錄 音。“我打算用這些錄音來擠掉簡匹特斯”,摩爾對參與財產 紛的律師們承認,“我知道他和簡還有其他許多女人有關系, 但只有簡讓我心煩,其他人就像夜里的螢火蟲,很快就會消 失。”這些談話錄音,在財產糾紛期間被提交到休斯敦高級法 庭,讓人們看到了霍華德對特瑞摩爾的著迷程度,在大多數 眼里,這個男人,既冷漠又無幽默感,可從這些談話里,人 們看到了他可親的一面 其中有一盤磁帶是在摩爾嫁給西點軍校的軍官格林戴維   斯之后錄的。休斯看起來想盡力說服她擺脫現有的關系,重額 回到他的懷抱里。“你難道不覺得,你需要有個什么人來照顧 你嗎?”他撫慰她說,“你為什么不讓我來做這件事呢? “哦,霍華德,”特瑞回答說,“你想做嗎?你是這個意照 對吧? “對。” “哦,我愛你,你來吧。如果我們取消了現在的婚姻,你 就會很快得到這份工作’的。”特瑞回答說,顯然她是想通 過合法途徑來結束她當時那場急風驟雨般的婚姻。幾分鐘以 后,特瑞繃著臉,要求休斯少干點活,多抽出些時間來陪她。 “如果你不管那些工作,又會怎么樣呢?”她問 “怎么說呢,那就是玩忽職守,我可不能那么干。我屁股 后面跟著六萬個股票持有人,要是我把這些人弄急了,他們上 法庭告我的話,我至少得蹲五年。” 在一次交易中,特瑞提出了她的新要求,“喂,霍華德 我應該得到一枚訂婚戒指,對嗎?” “不,我可不這么想……這樣干品味可不會太高 但是,特瑞抗議道,“除了你和我,還有誰會知道呢? “那樣的東西,你不可能不讓別人知道的。 “求你了,給我一枚吧,我把它放在一個盒子里。” 霍華德顯然被惹惱了,他說起話來就像一個老父親。“ 乖,你難道不知道,訂婚戒指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下來了 嗎?” 他們的關系就這樣繼續著。休斯對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是 來越敏感,休斯四十四歲,但看起來要比實際老十到十五歲, 特瑞當時二十歲,看起來卻更年輕。一天晚上,他們一同參加 一個好萊塢的盛大聚會。演員邁克,康諾斯來到休斯的桌旁   華德握手。“我可以和您的女兒跳個舞嗎?”他說,霍華德 碳沒聽見,“我保證,我會直接把她帶回來。”霍華德搖搖 不同意,整個晚上,他都怒火中燒。 有一陣子,特瑞在佛羅里達拍片。一些專攻小道消息的作 無中生有地編纂了一段關于特瑞和男主角羅伯特·瓦格納的 流韻事。一天晚上,休斯正和他的長期合作伙伴凱尼一起在 礦廣播,這時,盧拉·帕森斯向觀眾宣布,“待到影片一拍完, 數堂婚禮的鐘聲就會為特瑞和鮑勃敲響。”幾分鐘以后,美聯 宣布,瓦格納和摩爾已經訂婚了。 休斯轉頭對凱尼笑笑。“瞧,他們已經把我給甩了,是 過了一會兒,特瑞打來了電話,她向休斯保證,“那不過 傳媒編造出來,嘩眾取寵的陰謀,”接著,她請求他到佛羅 達去接她。“這兒美極了,”她說,“你會喜歡的。” “當然不會,”休斯大聲叫道,“如果我去那兒,大家會說, 這個有錢的老家伙又來攪和年輕人的好事兒了。”但在特瑞 來以后,這個有錢的老家伙繼續跟他的小天使約會,還時不 地跟她一起去貝弗利山旅館共度良宵。 據摩爾所稱,他們的關系的結果是她懷孕了一一生下了一 孩,僅僅存活了十二個小時,摩爾說,這個孩子是在五十 代初生下來的。當時,她與弗里德里克馬徹和格羅里亞格 姆一同主演《雜技演員》,正在德國拍外景,并沒有相應 療記錄能證明這種說法,但是休斯的醫生有一個兒子,他 他的父親曾在那期間,因為摩爾的緣故到德國出診。小凡 將馬森醫生說他的父親“見過并且照料了特瑞……她感染 重,差點兒死了,這就是他說的大體內容。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如此輕而易舉地著休斯的道兒。   比如說,不管他花多少錢,使盡多少解數,可奇怪的是,米高 梅的影星珍尼特萊恩卻對此始終無動于衷。 萊恩有著優美的身材一一那是休斯所難以抗拒的,除 外,她還具有一種牽人心魄的魅力,所有這些都被有效的運用 到了一系列浪漫喜劇當中。 萊恩來到好萊塢時,已經結過兩次婚。休斯和她年齡相差 懸殊,她對他這個人一一和他的企圖始終保有高度的警惕,最 他會面時,她總愛提醒他,她的父親就在外面,在車里等著 她。“我得時刻提醒他,爸爸就在那兒。”她回憶說。 她與休斯的初次約會就大大地違反了她的本意。但她的經 紀人,理查德·英格索爾建議她和休斯共進午餐,“就這一次 我保證你會喜歡他的。” 萊恩對此深表懷疑。“他和我父親一樣大,”她回憶說 “我并不覺得他有什么浪漫之處,但我還是同意了,我們本要 開車去巴爾博島,但是走錯了方向,結果到了庫爾弗城。” 英格索爾解釋說,“霍華德覺得,開飛機比長時間在車 里擠來擠去要方便得多。” 但珍尼特發現飛機最終在大峽谷附近降落了。當時她看見 有一輛豪華轎車正等著他們,她意識到這一次長途跋涉完全是 預先安排好的。“我猜,他一定以為把我搞得頭暈目眩,我就 會順其自然,聽由他擺布,不過,這次他們可看錯人了,我覺 得被人給耍了,非常氣憤,居然一點也不害怕。” 當他們起飛回家時,萊恩總算松了一口氣。“遠遠地看見 洛杉磯的燈火,我開始放下心來,但飛得越近,看起來就越不 像洛杉磯,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我們到了拉斯維加斯,在系 兒吃晚飯!”萊恩記得,當時她在娛樂場里,走在衣冠楚楚的 人群中間,她覺得自己很不合時宜,她穿著短褲,寬松的欣   ,要是在下午,在巴爾博的話,那就無可挑剔了。 在拉斯維加斯兩人冷冷地吃過了晚飯,最后霍華德把萊恩 目了家。“我的禱告得到了回應,我們終于在加里福尼亞的 的弗城降落了。” 在這以后,休斯繼續引誘她和他約會。有時他故意出現在 加的晚宴或招待會上,而且離她很近,最后,萊恩受夠 在一次預先安排好的“偶然相見”中,她和休斯發生了沖 “你難道不能像個男子漢一樣,堂堂正正地來約我嗎?你 提是設計好了,在我參加的晚宴和聚會上露面,可是,你為什 不能徑直走過來,像個正常人那樣邀請我呢?” 休斯頓了一下,接著靜靜地說,“好吧,你能和我一起吃 飯嗎?” “不,休想!”萊恩回答說。 但是,她立刻為自己說話的語氣感到后悔了。“在他的眼 理里,我看到了恐懼和被遺棄的神情:簡直讓人受不了。”所 珍尼特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 事實就是如此。“我不得不承認,他很有魅力,我的父母 被他吸引住了。”但對萊恩來說,那個晚上并沒有什么。 休斯仍然窮追不舍。顯然,他相信,日久生情,因此他制 一個計劃,他用自己在米高梅的關系,把她借到了雷電 拍了三部片子。 第一部是《共度佳節》。一部相當溫馨的圣誕賀歲片。在 中,她和羅伯特米切恩演對手戲,獵物就在面前,休斯 沒打中,就給它跑掉了。《噴氣機飛行員》是另外一部 情節復雜,錯綜盤旋的故事,廣告張貼畫上寫著:“情節 動魄:男人、飛機和令他難以忘懷的女人!”一九四九年 開拍,直到一九五一年有些場景仍在拍攝中。由于猶豫不   定,休斯一直對飛行場景不停地修修補補,到了一九五七年 《噴氣機飛行員》公映的時候,噴氣式飛機已然過時了。萊 和偉尼在片中擔任了主角,故事講述的是,一個俄國女飛行 員,偏離航向,飛進了美國的領空,遇見了一個粗暴的美軍上 校,由此引出了一段愛情故事。 萊恩為雷電華拍的最后一部影片是《兩張門票》。它采用 了米高梅典型的音樂劇,講述了新手闖江湖的故事(在該片 里,一個新人來到了電視臺)。這充分表現了體斯的詭計多端 萊恩由最好的演藝教師,馬奇和格沃沙邦指導。她在雷電華 的攝影棚里彩排了好幾個月,卻一直沒碰上導演和其他的演 員。過了一陣子,萊恩開始懷疑,休斯是在借拍電影的名義來 接近她,她的懷疑很快得到了證實。一個周末,她和沙邦一家 去參加一個游艇聚會,體斯突然在那兒出現了,他一直盯著菜 恩,但是她身邊有一個男伴,就是她排練《兩張門票》時的 檔,羅伯特·希爾。 彩排一天天進行,希爾也繼續和萊恩約會。不久,就有 個“體斯的手下”來拜訪他,叫他離珍尼特遠一點兒,希爾 絕了,休斯就把他從片子上拿了下來,“我猜,他認為我礙了 他的事……我年輕,又固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希爾目 憶說。 最后,托尼,馬丁加盟劇組,擔任男主角。但是,片子的 拍攝一直拖拖拉拉,跨了將近兩年,馬丁對休斯抱怨說, 的影迷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 《兩張門票》最后在一九五一年底公映,經過了在雷電 發生的事,萊恩再也不和休斯說話了。 霍華德對叛逆者珍尼特·萊恩的著迷,標志著他生命中一 個新的時期的開始。漂亮女人一直都是他的弱點,可是理在   果他想要一個女人,他就會無情的追求。所有的手段,不管 么低級,他都會使,但是要發動這場戰爭,他需要有人幫   +10我喜歡

原創:墨上塵事   窗外的陽光調皮地變換角度切在玻璃上,劉雪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前。任憑母親在門外不停地嘮叨,劉雪不答不應,耳朵里像塞著棉花。她多想做一個明媚歡暢的女子,不要傾城傾國,只要張揚一點點,可她不是。   她骨子里澎湃著灰姑娘的自卑,是的,她長得不漂亮,讓一個女孩子承認自己不漂亮,往往沒有想像中那么容易,可能要一刀一刀割掉自尊的觸角,掩埋那些本能的難過和忌妒。   因為不漂亮,她相親一次又一次失敗。二十五歲,在農村似乎就是大齡剩女了,她不知道該如何逃避世俗的眼神,不知道該如何躲避母親哀愁的眼睛。她把自己妥妥地安置在小說里,讓絲絲墨香沁入靈魂深處,擺渡她孤苦無依的靈魂。   母親在外面忙著攤開昨天剛摘下來的棉花,朵朵的白,在陽光下滲透著點點的柔情,讓人真想撲上去,把整個身體都投進那份柔和里。   劉雪打開門,陽光照著她有點紅腫的眼睛,她不敢告訴媽媽。昨晚沒睡好打濕了枕巾,她不想再去見王凱樂了。   媽媽一邊攤著棉花,一邊喋喋不休地說,王凱樂家庭條件不錯,長得人高馬大的,雖然以前犯過小錯誤,可人家改了,浪子回頭金不換人家能看上咱,是俺們的福份,你別一天到晚苦著臉。   她不敢告訴媽媽,第一次進他家門,第一個晚上門就被從外面反鎖了。   王凱樂的家里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她和他。劉雪惶恐不安地睜大了眼睛想喊人,卻渾身發軟無力。   外面突然大雨傾盆,白色飄窗鼓動著,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凌亂的大床和她赤棵的身體。她身上滾燙,難受地動了一下,淚水滴滴嗒嗒地順著臉頰流進脖子里。   劉雪是個安靜細膩的女孩,她習慣了在角落里自在開放,雖然沒有真正愛過誰,但她在書本里早已經讀懂了愛情的模樣。至少,不是王凱樂這樣粗魯的。   劉雪失望了,對愛情,對他,對自己。真正的失望不是謾罵,也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沉默不語,是你做什么我都覺得和自己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劉雪的抗拒與冷淡讓王凱樂非常不滿。他承認,那天晚上他是有點急,快三十的人了,雄性荷爾蒙在體內充盈著,膨脹著,劉雪越是反抗,越是讓他怒火滔天,越是讓他有征服的欲望。   劉雪的一句“滾開”!徹底將他的耐心磨盡了,他俯下身子用近乎啃吸的力度咬噬著她,一股血腥的味道在他的身體內濃郁地漫延。   這狂野的味道讓劉雪害怕了,王凱樂卻回味無窮,他幾次想把劉雪約出來,劉雪都不肯,這讓王凱樂非常氣餒,胸中憋滿了無名怒火,以至于母親讓他再去相親,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想實實在在地擁有一個女人,不用太美,也不要太遠,能將他徹底俘虜,釋放,撫慰。他為了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太久。   當介紹人把孟美帶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的眼睛著實地亮了一下,她穿著淡雅的墨綠色大衣,襯托著白白的肌膚,一笑起來就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三十年成長加生活的瑣碎,男人內心有過的很多向往,包括對一個女人的想像,因為歲月的疲長,以至于拖到最后都失去了聲響。然而,孟美的到來,就像一道光,燃起了他所有的熱情和期待。   他直愣愣地看著孟美,她微笑的酒窩讓他醉意深重,不能自拔。   一見,再見,在王凱樂強烈的愛情攻勢下,孟美懷孕了。王凱樂全然沉漫在幸福中,早已經忘了那個有點書呆氣的劉雪,也忘了那個夜晚。   劉雪冷寂的性格,讓她只想一個人躲起來,不讓任何人厭煩。   然而,一個月,兩個月,劉雪的月事遲遲不來,忐忑不安中她去藥房做賊一樣買了試紙驗了晨尿。兩道紅杠杠,劉雪頹廢地跌坐在床上狠掐肚子,她不得不去面對王凱樂了。   王凱樂被這突兀的喜訊驚呆了,孟美懷孕了,劉雪怎么也會懷孕呢?一個孕在秋天一個孕在冬天。   三家家長緊鑼密鼓地召開了家庭會議。這不是三妻四妾的時代,必須二選一。   王凱樂跪倒在劉雪面“我愿意給你補償,把孩子打了吧。”   劉雪臉色煞白,她哆嗦著嘴唇講不話來,她不想用道義去綁架王凱樂,也不想用一個孩子來栓住沒有受情的婚姻。她只輕輕地說:“好的,我去做掉孩子。”   劉媽媽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說得輕巧,我閨女一輩子都讓你毀了,你拿什么補償?”   王凱樂的媽媽說:“姐啊,要不讓劉雪把孩子生下來吧,我們愿意承擔”。   “呸,你們想把我們老臉徹底丟盡嗎?”   協議最終達成了,可劉雪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一個星期后,劉雪靜靜地躺在手術臺上。閃閃發亮的手術刀透著一股深深的寒意,劉雪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作者簡介:   鏡中月,70后,孩子王。   動如脫兔,靜如處子。   月光如水的夜晚,喜歡用纖弱的文字給自己的靈魂取暖......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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